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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佛教與藏密傳承的歷史脈絡與發展


談藏密,必須理解其並非西藏唯一的信仰體系。西藏除了佛教之外,尚有苯教,以及接近薩滿系統的信仰形態。這些系統彼此錯綜複雜,在不同區域展現出宗教的多元性。即便是今日,在西藏仍可見極少數信仰基督教的族群,特別是年輕人或海外背景者,儘管比例不高,卻反映了西藏社會的信仰流變與多樣性。


密教,即使在藏傳佛教之中,也並非所有人都學,甚至不是所有寺院都具備密續系統。西藏有許多專修顯教的寺院,亦有主修密法的。密教有其系統,涉及灌頂、修持、成就的完整脈絡,不是僅憑口傳即可掌握。這也使得密教在傳入台灣時,必須面對在地佛教基礎與制度的挑戰。


台灣佛教的早期背景以庵堂文化為主。庵堂,俗稱「菜堂」,是由女性出家人主持的宗教空間。這些庵堂雖然不屬於完整的大乘體系,亦非小乘律宗傳承,但其中仍保有一定程度的修持內容,甚至流傳著部分密法。例如準提法、穢跡金剛、尊勝佛母、摩利支天與明王法等,這些獨部密法在台灣各地皆有傳承,尤其在彰化溪州與高雄的大超峰寺等地仍可見其痕跡。


在光復初期的政治氛圍中,特殊能力者遭受嚴格監控與打壓。無論是具神通者,或是練武之人,都曾面臨嚴重的限制。例如南部某位習輕功的師父,能不屈膝而登三層樓,卻因被視為潛在威脅而終身遭監控。政府甚至抄收許多密法資料與經典,僧人與居士受到牽連,使許多原本保有法脈的寺院失去儀軌與教義傳承。


台灣真正開放藏傳佛教的時間點,約莫在民國六十年代末。當時蔣經國健康狀況不佳,透過蒙藏委員會與部分居士如王春秋、屈映光等的協助,請來了第十六世噶瑪巴。噶瑪巴在澎湖閉關修法,法成之後吐血,並將草藥交由侍者,囑咐其轉交予蔣經國。服藥之後,蔣氏痊癒,雙方亦達成協議,開放藏傳佛教在台傳播。


自此,藏傳密教開始進入台灣。首先是噶舉派,來台的有創古仁波切、卡盧仁波切、夏瑪巴、錫度仁波切、蔣貢康楚仁波切等。隨後是寧瑪派的敦珠傳承,薩迦與格魯也陸續進入。初期這些喇嘛多來自印度、尼泊爾、不丹、錫金的藏人社區,來台弘法須經蒙藏委員會與內政部報備,並申請居留與弘法許可。當時法令尚未完善,經歷幾度修正後才逐漸開放。


藏密在台的黃金時期,大約為民國78年至95年間。法會、灌頂、儀軌傳授盛行,道場林立。大量製作法本、唐卡、甘露丸、擦擦等,形成一條完整的密法文化產業鏈。不少由在家人發起的道場快速擴張,如張振東等人將一貫道式的組織管理引入密教,結合竹巴噶舉,創造出台灣本地化的藏密實踐模式。


然而,在發展過程中也出現儀軌過度簡化的問題。原本一套修法須具備皈依、發心、本尊修持、供養、迴向等,最終被濃縮為四頁簡本,僅含皈依、四無量心、本尊贊與迴向。儘管方便普及,卻造成密法修持的空洞化與斷裂。


台灣亦存在非藏系的密法傳承,稱為「漢密」或「梵密」。這些法脈多源於北魏時期自印度傳入,如萬佛寺與白雲禪寺體系。其傳承並不依賴藏傳師資,咒語、儀軌與實修方式皆有獨特系統,但因未形成系統化傳播,在台灣流通有限。


苯教的轉變亦值得關注。原本苯教咒語多以「梭」字為首,區別於佛教咒語的「嗡」,然近代已逐漸佛教化,連儀軌格式也近似,難以分辨。例如某些市售之「四加行儀軌圖解」書籍,其封面與內容幾乎與佛教無異,反映苯教為求傳承延續而進行的形式調整。


此外,北印的拉達克地區保存了大量早期佛教與苯教遺產。該地交通不便,卻成為宗教文物的避風港。據傳,耶穌曾在此地修行。現今仍保存許多原始經典與舍利。曾有台灣宗教團體(如格魯巴佛學會)舉辦舍利展,部分展品即源自拉達克。雖展品真偽不一,但該地重要性已獲聯合國與學術界重視。


回顧整體脈絡,藏密在台灣能夠發展,除依靠個別高僧的弘法外,更仰賴特定歷史因緣與政治開放。例如噶瑪巴與蔣經國的交會,便成為密教入台的關鍵事件。台灣佛教從庵堂文化走向藏密弘傳,是歷史、政治、文化與宗教交織的結果。藏密的發展曾臻高峰,如今則進入轉型與整合階段,面對現代性與本土化的雙重挑戰,其未來仍需觀察與投入實踐。

土登諾布貝瑪塔興 阿闍梨

2025.07.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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